我们是谁

2022-12-29

作者: 赖月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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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根廷诗人博尔克斯曾经说过,任何命运无论多么复杂漫长,实际上只反应于一个瞬间,那就是人们彻底醒悟自己究竟是谁的那一刻。


2022年12月1 8日,世界杯决赛,随着梅西一记点球应声落网,阿根廷离梦想中的大力神杯越来越近……

同样是四年前,横空出世的姆巴佩迅疾如风,狠狠将阿根廷重夺大力神杯的梦想踩在脚下。四年后的今天,我们也被突如其来的疫情猛地击倒了,一如当年梅西,满目茫然。


就在昨天,我的核酸检测率先阳性了,成了我们科当之无愧的“领头阳”。次日,跟病人们接触甚密的护士姐妹们也阳了一大群,陆续高热、腰痛、咳嗽、咯血、鼻塞、声嘶、掉头发、彻夜难眠……


不禁想,这下护士长快无人可用了。事实上,第二天也确实只有四五个护士姐妹还在坚持上班,其中甚至有几人是顶着低热跟不适带病坚持。而医生这边,面对形势严峻、变幻莫测的疫情,科主任当机立断,决定每天只留一名医生24小时值守病房,最大程度避免交叉感染。


但尽管已经做好了防护,谁也没能预料到奥密克戎竟恐怖如斯,我们可敬的同事每值完一个24小时班便倒下一个,甚至有人在第二天查房时已经烧到了接近40℃。一直坚守岗位的护士长跟主任们也开始烧起来了。


同事们都快倒下了,我必须去值班。21号,当我去接杨医生的班时,她已经头晕,体温升到了39℃。当她详细与我交接完病房病人情况后已经接近上午十一点了,这才有时间回去休息。而此时留守病房的护士大部分也换成了前几日才阳的姐妹,她们一个个一手撑着腰,一手推着输液车,艰难地走着,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剧烈咳嗽声。这一刻,我似乎明白了我是谁,我们是谁。


入夜,准备明天接班的同事说,他也倒在了黎明前。而他,几小时前还是唯一一个可以接我班的人。现在,我只能思考如果明天我也倒下了,病人们怎么办?所有的医生都倒下了呀。


一夜难熬,半夜又起来收了两位消化道出血的病人。辗转难眠,只能带着着迷茫跟些许焦躁把眼睛狠狠闭着休息,迷糊中隐约听到值班室外有几声动静。拿起手机,已经早上7:47了。


推开门一看,杨医生哑着嗓子和两眼红肿的李医生说着话,两人端坐在医生办公室,正仔细查看病人检查结果。不一会儿,烧红了脸的林主任也来了,护士长穿戴整齐已经准备进入阳性病房帮忙。

这天上午,还发着高烧的主任吃了两颗退热药一头扎进了病房跟内镜中心,为三四名消化道出血的病人做了内镜下止血。这天上午,“阳后”只休息了一天的护士长忘记了低热跟咽痛,忘记了声嘶跟咳嗽,不仅统领全局,也做起了最基层的打针、换药工作,一直忙到入夜。


也是这天上午,本以为无人接我的班,看到了昨天才开始高烧的杨医生,看到了双眼仍然红肿的李医生。这就是我们消化内科,不只拥有身先士卒的领导,更有无惧艰苦的同事。


这天上午,我明白了我是谁,我们是谁。


时间回到四天前,梅西带领的阿根廷队一路披荆斩棘,最终艰难战胜了上一届的冠军法国队。即使四年前他曾一度被风驰电掣的姆巴佩甩在身后,但梅西终究在这一刻醒悟了,他是阿根廷的火种,是阿根廷的希望,最终会带领阿根廷队登顶世界足球之巅!


而这一刻我也懂了,我是谁,我们是谁。我们是人们健康的守护者,哪怕遍体鳞伤,也要誓死守护在大家健康的城墙前,哪怕重伤垂死,也必将化做一块砖,不断加固这面墙。


我们终将胜利,我们必须胜利!